兀年i

幽灵般出没

长夜7

习萤早上回到学校,同桌已经坐在座位上默背课文。知嬗在意识到一旁有人落座后才转过头去,她开口询问习萤:“昨天数学作业布置的时候你没在,待会早自习的时候交。需要我的借你吗?”

习萤摇摇头:“谢了,我写完了。”

同桌这才点点头,回过头去背自己的书。习萤的后桌听到了她们的对话,以书作掩,偷偷关注着两人,涌上一种别扭的情绪。

虽然开学的那段时间,习萤的表现让人诧异,且令人不悦。但同桌知嬗却能察觉到习萤骨子里的善意:被罚也从不顶撞老师、被同学问题也从不拒绝……

知嬗知道,虽然同桌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表情,但她内里还是一个温柔的人。

知嬗一直这么想着,即使察觉到习萤前段时间的不对劲也只当是她遭遇了什么变故所致。直到习萤在走廊上当着众人和尹恒的面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,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

两年时间,知嬗本以为已经和习萤熟络了,却没想遭到了这种待遇。


变故的源头或许是习萤与她的后桌维娜的对话。在进行了那一番对话后,习萤明显疏远了知嬗,而知嬗平时只知道埋书里,没有在意到这种疏离。遇到数学的难题时,因为怕耽误习萤替其他同学解答问题的时间,所以会选择去问更远一点的尹恒或者老师,毕竟尹恒和习萤是南九数学的顶峰,除去这二人,能问的就只有老师了。而这些,习萤一直都看在眼里,也被后桌维娜看在眼里。

最近的习萤变得有些暴躁。知嬗不时还能看到习萤手腕和掌心的抓痕,关切地询问她怎么回事,得到的却是一句“不用你管”的回答。而在其他同学问题时,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有耐心,有时问的人多了,或者问的题多了,她会猛然一踢桌脚,或者大吼一声“滚”。知嬗那段时间被习萤吓得不轻,直到尹恒过来和习萤说话,习萤才会稍微平和一点。之后知嬗没有再受到惊吓,因为没有人再来问习萤题目了。


当那一掌落在知嬗的脸上时,她没有任何反应,紧接着习萤又要落下一掌,而这一掌被尹恒拦住了。尹恒瞪着习萤,怒问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!”

习萤回瞪他:“你们没事挨这么近做什么?!”

尹恒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,一手扶额:“你和我去一趟政务处,刚刚很多同学都看到你打人了。”

习萤没有反抗,只瞪了知嬗一眼,而后跟着尹恒走去,尹恒走之前还交代了另一位同学带知嬗回去。而这个同学,叫维娜,是知嬗的小学同学。在带知嬗回去的路上,维娜贴近知嬗,悄声说道:“是你自找的。”不等知嬗问明白,维娜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低头看起书来。

等习萤回来,在班主任的安排下,习萤当众给知嬗道了歉。本以为就此结束,可四周之后,知嬗却迎来了习萤第二次的“特殊”对待。

习萤这次的行为引来了校长。在政务处,校长皱着眉头,亲手给习萤记下一次大过。老师回到班上,立马将二人调开,换了座位。

而知嬗的噩梦还没结束,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知嬗遭到了多起霸凌,而以习萤为首的霸凌者的群体还在不断壮大。

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在厕所里,一圈人围着地下跪坐的人。知嬗对面站着的是她自认为熟悉的前同桌习萤,旁边的是她的小学同学维娜。习萤走近,提着知嬗的头发,将她缓缓拉起。知嬗的腿脚在今天厕所后被突然围过来的一圈人用拖把木棍打伤,现在还在疼痛,无力站定,只得被习萤拖着头发,感到头皮正在被撕扯。

——“啪!啪!”

习萤给了知嬗两声响亮的巴掌,而后对一旁的维娜说:“你来。”

维娜的表情一滞,后又故作平静上前,面对知嬗那张脸,她努力想对焦,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。出现在维娜面前的,是小学时期的知嬗的面庞。

维娜在小学时,救助过一个被霸凌的女孩,而后遭到了霸凌群体的报复,在那个霸凌群体里,她赫然发现那个她曾帮助过的被霸凌女孩。当时维娜曾向路过的知嬗投向求助的眼神,她确定知嬗与她对视了,可知嬗却反身快步走了。


现在浮现在维娜眼前的,就是当时那张与她对视的脸。后来那些霸凌者没有再来欺负维娜,但维娜却难以走出,对周边的人疑神疑鬼,开始警惕他人的眼光,那段时间对她而言,是无比煎熬的。为了摆脱这种困境,她选择在小学毕业后,换一个城市上初中,却不曾想,在军训的第一天,就看到了在同一队的小学同学知嬗。


维娜终是下不去手,面上还是冷静道:“我出去给你们站岗,等有老师往这边来,我会敲响门的。”她转身离去,听到里头“此起彼伏的掌声”,开始张望四周,企图平复内心的情绪。

维娜闭眼,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待呼出来,再睁眼望向另一边时,便看到一位老师正快步向厕所走来。维娜快速敲响厕所门,让里头的人听到。而那位老师明显就是冲她们来的,不顾维娜的阻抗,直撞开了厕所门。


当天,习萤收到校方“转移学习环境”的通知。回到教室什么也没管,拿起背包便往校外走去。晚自习结束后,徐善思因为负责关灯锁门而走最后,他等着同桌尹恒一本一本地替习萤收拾整理书本。

“真搞不懂你图什么。”

“我也不懂。”




评论

热度(4)